这是一个老掉牙的话题,也是一个无聊的命题,自己给自己设定的圈套,把孩子的成长教育简单归结为金钱的支出,而无视教育最本质的东西。我家娘子那天开玩笑说:我家姑娘是不是富养啊?
江湖上关于女孩的富养倒是有个比较扯的依据:不会给点好处就被人拐跑了。虽然粗糙,倒也合乎人性。对于娘子的话,我说以中国的现状,你给她哪怕只是精神生活的教养,成本也是很高的,客观上也就富养了。
这两天说到孩子的教育问题,就继续说这个。小耳朵的教育花销不算小,那些音乐会画展什么的,费用不低,连吃个棒棒糖,相中的都会是极贵的,这是表面现象。从另一个方面,孩子出门基本公交,在我们这样一个收入水平的家中,同样也是不多的,没人学车,没人开车,也就没车了。这样也成就一个好处,小朋友从不路痴,同学出门,基本就是她导航,如今有手机就更简单,再不行,就是我远程支持。
小耳朵好吃挑食,前者国人自豪,舌尖上的中国人,饕餮贪吃;后者大都当作不良嗜好,是毛病。挑食在营养学上固然不好,但是也并非一无是处,没有挑食,这世上决计不可能有美食。小耳朵并不贪嘴,再好吃,也很少吃撑,这具备美食家的潜质,有所节制。美食,是她的一大知识入口,袁枚,笠翁,汪曾祺,蔡澜都会进入她的书目,小朋友的味蕾固然灵敏,对于烹调火候用料取舍,也颇有说法,虽然有点学舌,倒也活学活用,培养这样一条舌头,花销也还是有一些的。不过美食与金钱倒也不是绝对正比例关系,不一定越贵越好吃。
餐厅是一个教育的好场所,对于我这种思维发散跳动不已的老爹来说,一道菜可以讲出一个大百科,生物学化学物理什么的,都可以有,商业经济人权地位什么的,也可以以此为样本,这样的熏陶,小耳朵在她初中的最后时刻绽放光芒,与学校食堂的管理人员对话提意见,人家自承是五星级大厨退下来的,小耳朵设计调查表,反映同学们意见,从菜式口味到价格食堂管理等等,无不涉及,我那个佩服,对于食堂的回馈,她也有自己的看法,甚至同意菜价上赔钱,那么小卖部的东西贵一些,也是合理的。
除了吃,就是穿,这是基本消费。小耳朵对于穿着的讲究比较分裂,挑剔,但是不多买,走少而精路线,折算下来,属于家庭收入可承受范围,这是一个量力而行的事情。穿着,关系到审美,从版型样式到色彩乃至功能,都会推高价位。不过这些不是关键,我认为穿着不攀比,就是一个正常的服饰心态,在正常心态下,再面对具体的价格问题,也就不是问题了。喜欢日漫的女孩子有不少玩COS的,这是一个可能烧钱的项目,黄金圣斗士的战衣可以玩到百万级别,当然也可以自己动手,也可以淘宝,网络浸淫多年之后,小耳朵留下一句:贵圈真乱。
吃穿这些属于家庭支出,大人把控,其实花销大小,无非就是各家的消费理念。我不愿意把商场当作试衣间,所以我接受多一点的支出,有人愿意海淘什么的,无非是不一样的生活态度,也体现一种生活的多样化。至于孩子教育中的经济支出,主要的担心恐怕还是银根太松,容易导致孩子欲求不满,这确实是一个问题。
人生在世,总是有所欲求,虽然说无欲则刚,若是全然没有欲望,不是死人,也就是活死人了,历史上禁欲主义的矫枉过正所以行不通,也是这个道理,遏制全部欲望,这个不能啊。与禁欲相反的另一极端则是纵欲,骄纵过度,自然也不行,这样的负面故事同样比比皆是。对于欲望的节制,便是理性。金钱是经济学意义的中介,是一个客观理性的物品,是一个很好的计量工具,对于金钱的追逐和使用,则是人的欲望问题,民间常有的问题:要那么多钱干什么?
传统观念里,粪土金钱是高洁的品行,挥金如土则是败家,这两个好矛盾,君子爱财,取之有道,这句很少被提及,起码没有光大,至于李白千金散近还复来的豪气,则少有人能够,陶朱公散财的故事,在一直抑制商业的中华传统里,很难成为主线。为富不仁,代表了一种糟糕的金钱财富理念,这样一个混乱的价值体系之下,关于穷养富养的讨论,自然也是不在重点,根本无的放矢。
小耳朵金钱欲望不强烈,对于家里的经济水平基本有个清晰认识,同学中豪阔的固然有,一般般的也很平常。校服并不能掩盖校园里的贫富差,需要把持的是财富上的攀比心。可以去寿司店牛排餐厅,也可以街边麻辣烫,上得去,下得来,钱财上的平常心,比穷养还是富养,更多一分清晰的理性。
小孩子不会明白钱财价格的意义,如果处于正常的教育氛围,是可以随着成长逐步领会的,小耳朵上学前就再快餐厅点餐,与我们一起超市购物,在现实生活中体会标签上数字的真实意义。养育孩子,无论穷养还是富养,多少有点刻意为之的味道,这本身恰恰是教育忌讳的。穷与富,既有现实中绝对的尺度,也有相对的比较,金钱数量脱开的数字比较,本身意义有限,教育需要花钱,这是毫无疑问的,金钱意味着教育资源的调用,但是单纯的金钱砸不出教育的真正品质。而北京教育另一大极品,宏志班,高分的穷孩子,我依然表示理解不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