技术改变生活,排号机就是个不错 设计,避免了我们小时候拿一块砖头排队的荒谬,也避免了一直执行不好的一米线,后者对于银行这样涉及隐私安全的场所,更是重要。有段时间,由于柜台业务超多,银行排队俨然成为一个大问题,这些年虽有缓解,也依然是个问题,不过对于一些人,终于有办法解决,那是银行的VIP,他们有专门的窗口,级别更高的甚至有专门的贵宾室。从银行的角度看,无可厚非,银行毕竟是商业机构,优先服务于大客户,可以产生更大的经济效益,金融机构遵循资本主义,其实天经地义。
但是,事情向来不是单一维度的,作为某银行的VIP客户,我对于这个优先权一向不大在意,以至于从未使用过,也不会使用(其实是刷身份证或者那张所谓的金卡)。那天去银行,很小的一个存款业务,排队拿号,前面7个人,时间不急,等吧,前后四个号没人,跳过去了,中间加进来三个VIP,最后耗时半个小时,实际办理不到五分钟,如果我一开始以VIP办理,没有等待时间。这是一个CBD的网点,柜员办事利索,效率高,实际排队人不多,三个柜台窗口,也是标准配置,如果换作别的网点,比如居民较多的四环五环之间,网点相对稀少,一两个小时稀松平常。如果连VIP都不是,大致可以算中国的穷人,尽管我这个VIP也并不富有。
站在银行的角度,这样的设计无可厚非,毕竟那些大客户带给银行的效率也相对高,收益也丰厚许多,服务向他们倾斜并没有错,银行是以金钱为核心业务的部门,向钱看更符合职业道德。不过银行的特殊性在于,其不仅仅是一个高端金融服务场所,也涉及普通人不怎么高大上的金融服务,含金量不高的营业厅储蓄服务不可或缺,这部分服务相比于发达国家地区的渐进式进步,中国是突飞猛进的,很多在国际上颇为便利的机器服务功能,在中国往往抓瞎,一个密码操作就足以难为死很多人,别说老人,就如今这个密码遮挡功能,就足够给输密码制造极大的麻烦,更别说银行如今设置的自助机菜单的毫无人性,柜台服务依然是很多人的首选,于是这个排队就涉及到了效率还是公平的“冲突”。
这个“冲突”本身并不尖锐,更多属于概念意义的,走进银行的人没有可能也没有权力机会来设计排队规则,对于银行来说,自然是按照对自己有利的原则来设计规则,这个设计于是不可避免带有精英主义的倾向,优先照顾精英,这个精英的定 并非普遍意义的,而是针对营业厅狭小空间里的简单判断,所谓钱多便是爷。但是这种排队原则简单说就是牺牲穷人的时间,在你还不足够有钱的时候,你在银行简单的存取款就要比别人多花钱,银行的这种排队方法,不仅是在银行,在其他的服务场所也一样,比如机场的VIP通道,只要花钱足够多,你的时间都可以省下来,高端的说法就是可以节省时间思考更加有效的东西,而冰冷的事实则是穷人向上致富的路径更加艰难,这不是中国一个国家的问题,恰是皮科蒂在他的《21世纪新资本论》里面所描述的,资本的胜利,钱生钱更容易,以前以身份血缘社会地位固化社会阶层,如今则是钱。钱或许是中性的,但是用钱去考量其他事物,这个标尺却未必适合了,起码钱不是唯一的尺度,也不该是唯一的尺度,乔布斯虽然伟大重要也有钱,他并不可以越过他人,优先进行肝移植。
排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,排队涉及到顺序,也涉及到时间利用,社会生活中与效率速度有关的指标,最终都是可以回到时间来考量,人与人的公平,不是去削除差异性,这样做没有可能,所以公平也是需要尊重差异性的,而差异性的存在,则意味着排队原则的多样性,也就是不同的排队规则就一定会有不同的排队结果,于是带来不一样的公平感受。
我们学数学的时候,0不是自然数,1是最小的自然数等到我的孩子上学之后,才发现国际学术界重新定义了,0也是自然数了,于是0成为了最小的自然数,排队这件事,往往随着规则的定义而发生变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