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姆是一个智力上有点问题的男人,按照所谓的智商说法,他的智力只有七岁的水平,他的计算能力低下,不会乘法,对于世事多有不明白,这不妨碍他是甲壳虫的忠实粉丝,更奇特的是他与一个流浪女人生下了一个女儿,Lucy,取自甲壳虫的歌曲。
这样的一对父女组合,其未来是令人难以相信的,山姆的朋友基本都是与他相似的人,即使Lucy的钢琴老师也是几十年独处的老姑娘,尽管她给予了山姆养育孩子的极大帮助。
Lucy长大了,到了七岁,她的智力水平已经超越了爸爸,相依为命的情感基础无人可比。一个妓女的漫不经心,导致了山姆的一次嫖妓未遂,于是就有了道德污点,这个时候,美国社会绝对理性的荒谬出现了,儿童权利部门开始担心祖国的未来,于是通过法律途径,要剥夺山姆的监护权。
这是一场绝无胜算的官司,即使山姆通过广告找上了最好的民事律师Rita,而且阴差阳错的,Rita居然就同意免费为他打官司,这个官司依然毫无胜算。
美国的发展历程离不开科学技术,立国之初的理念也是基于当年的启蒙运动而来的理性,美国的法律体系,也是基于非常强大的理性思考,一个智力不健全的成人无法培育孩子,一个性道德有问题的男人会危及女儿的成长安全。这些结论在大概率上,基本站得住,但是山姆真的是不一样的爸爸。
在人类文明史上,理性之光熠熠生辉,理性确实推动了人类文明的前进。然而,理性到了极致,带来的问题则是人们渐渐失去了爱的动力,更糟糕的是失去了爱的能力,山姆的智力牢笼反而使得他释放了无与伦比的爱,爱得那般纯粹那般简单。爱,是一个与智力与理性都不搭界的神奇力量。智力低下的山姆展现了无所不在的爱,而一般人眼里事业有成的Rita则情感生活一团糟,其实连自己都憎厌自己。
人们理所当然认为智力的局限无法成为好的父母,却从未认真想过,当孩子渐渐长大,他们所面临的诸多问题,无时不刻都会令我们这些家长抓耳挠腮束手无策,没有家长能够解决孩子们的所有问题。原告律师提到孩子进入青春期,这样一无所知的父亲如何完成教育,这看上去很有道理的法律陈述,放诸现实当中,其实那都不是事儿,想想如今快速变化的现实,有多少事家长了如指掌,正如苏格拉底所言,我所知的便是我一无所知。在一个知识信息大爆炸的时代,人人都有一大片的知识空白,即使被认为智障的山姆,在说到甲壳虫乐队的时候,却是如数家珍。
电影的处理颇有弹性,山姆失去了监护权,法律上无懈可击,但是作为亲生的爸爸,他的探视权同样天经地义。Lucy的幸运是遇到了一个善良体贴大度的领养家庭,在一番拉锯之后,那位养母终于理解山姆,也理解了Lucy,以一种广阔的胸怀接纳了山姆,可以无限接触Lucy,山姆最终说出那位养母正是Lucy所需要的,也就是母亲的角色。
未成年人没有能力照顾自己的生活,但是作为第三方的福利机构就一定能够?其实同样站不住脚,原告律师指责Rita,你赢了官司,拍屁股走人,未来的孩子生活如何,没人关注。这句话对于原告方同样适用,片中用Lucy的口说出有个孩子前后换了五六个领养家庭,这一次次的变换,对于孩子何尝不是一次次的伤害?
理智与情感,其实都有一个边界,这个边界并不能精确计算,也不能精准分析,需要的是各方的意见平衡,也就是所谓的博弈,各方的妥协,当情势不利,尽量降低风险,也就是所说的多方共赢。山姆有没有法律上的监护权,毕竟不是特别重要,Lucy确实需要开始新的生活,这个新也确实山姆所无法给予的,但是这并不等于要与她的爸爸斩断关系,养母终于明白,诸事豁然。